破茧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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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不住乔春树的软磨硬泡,夏鸢蝶还是说了:“就是觉着他情绪很反差,有时候特别冷淡,有时候又特别……”
语文稳定135+的小狐狸难得在形容某人上卡了壳。
乔春树:“特别?”
“就,”夏鸢蝶蹙眉,“很难形容的一种状态。”
“噢——”
乔春树恍然,坏笑凑近:“特别骚,是吧?”
夏鸢蝶:“?”
夏鸢蝶:“……”
夏鸢蝶:“???”
经历了漫长的数秒,对这个词的理解和质疑和重构,小狐狸表情复杂地凝视着乔春树。
“不要这么严肃,多上上网吧我的小蝴蝶,”乔春树乐不可支,“早在高二那会,论坛里就有帖子聊过了。”
“聊什么?”
“游烈啊,他们那会就说,烈哥虽然特冷淡,但偶尔不经意笑一下,旁观都觉着蛊人得要命。最后得出结论,说以后他要是有了女朋友,绝对是人前冷淡人后骚的典型!”
乔春树聊得眉飞色舞:“那会儿大家还遗憾看不到呢,没想到还是我们家小蝴蝶争气,机会这不就来——哎小蝴蝶,我还没说完呢,你上哪儿去?”
“……”
被迫接受新世界词汇科普的小狐狸已经逃之夭夭。
好在夏鸢蝶一贯定心快,回教室做了半面数学大题卷子以后,她已经基本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
离晚自习第一节 还有两分钟,夏鸢蝶拿起水杯晃了晃——没水了。
她离开座位,往楼层的开水房走去。
高三最后一个月的学习氛围还是异常明显的,虽然还没上自习,但走廊上几乎已经空了。偶尔见着个学生身影,基本也是脚步匆匆。
夏鸢蝶还好,她早已适应了高强度的预习复习和刷题,高三对她来说也只是节奏稍稍加紧,并没有什么大的压力。
尤其方才解决了一道难度高的数学真题,夏鸢蝶此刻心情几乎是可以哼两声歌的。
这样想着,女孩脚步转入开水房,然后蓦地一停。
半片落日前,窗边的男生正抄着兜侧过身,似乎在她进来前正准备要离开。
两人目光对上,同时停下。
然后夏鸢蝶就见游烈低阖了睫,半藏在昏昧里的喉结似乎动了下,但最后也没说什么,他就那样往她身后的走廊走去。
“?”
夏鸢蝶的好心情顿时荡平。
在男生的白衬衫要从她身旁擦过前,夏鸢蝶忽地向斜后迈了一步——
正准拦在游烈身前。
那人长腿停得急,险些没收住。回过神,游烈低哂了声,抬眸:“碰瓷么小狐狸?”
夏鸢蝶眯眼。
又来了。
他最近就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对她冷淡,但她主动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以后,他却又毫无嫌隙,甚至熟稔得有些……
夏鸢蝶脑海里再次掠过乔春树带着坏笑的那几个咬字。
女孩不明显地僵了下。
她强压下那点记忆,仰脸看他:“你最近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游烈原本已经挪开眸子,闻言又掠回来,他似乎有些难置信:“我对你,有意见?”
“嗯。”
夏鸢蝶不为所动:“不然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游烈一停,恍然,有些好笑又无奈:“不是你说的吗?狐狸。是你不许我打扰你学习的。”
夏鸢蝶蹙眉:“不打扰我学习和躲我怎么会是一回事。”
不等游烈回答,夏鸢蝶身后的铃声拉响。
他神色停顿了下,像是从什么沉沦的情绪里醒过理智,游烈眼尾垂压下去。
“…之后再说。打完水你就回去上自习吧。”
游烈说完,就侧过身要从夏鸢蝶旁边绕过去——甚至特意隔出了半米。
夏鸢蝶难得来了火气,她想都没想,抬手攥住游烈口袋外露出的半截腕骨,就把人拉得一停。
“不、行。”
女孩掌心贴上来的那一秒,游烈低抑着的眼角就已经抽跳了下似的。
他阖了阖眼,叹声。
夏鸢蝶:“等你说清楚,我再放你走……”
“走”字尚未完全出口。
一声沉嗤压住了她的声音:“狐狸,首先你要弄清楚——”
“?”
夏鸢蝶只来得及看见游烈抽出另一只手,反握住了她的手腕,他随便掀起往上一提,长腿跟近迫抵,一秒就将她扣在开水房冰凉的瓷砖前。
受制的小狐狸怔仰起脸。
而身前的人折腰俯身。
游烈撩起的长睫下,紧盯着她的那双眸子漆黑晦深,像是能将她吞下去的翳影。
他的呼吸第一次这样近,几乎灼人。
“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放过谁。”
像是被那个黑漆漆又藏着什么可怕情绪的眼神钉住了,夏鸢蝶僵在凉冰冰的瓷砖墙前。
游烈眼底侵略性不减半分,握着她手腕的五指收紧,让她感受着他一根根指节抵在她手腕上,慢慢陷入肌理相触的温度。
“来,”游烈低眸,声线微哑,“放过我。”
“……”
夏鸢蝶终于有点扛不住他俯近的眼神,小狐狸难得慌乱地偏过了脸,音色平静里带一点加速:“游烈你别这样——”
游烈俯低的身影骤僵,漆眸里回味过一丝自乱。
见他自责,小狐狸就在这一秒大脑过速地接上了后半句:“太骚了。”
“……”
游烈:“?”
第38章 高考日
坤城学生间流传着一个高考魔咒——
说每年到了六月,不管前后多么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但高考那两天总会突然阴天或者下一场雨。
夏鸢蝶原本是不信的,直到她亲自经历了高考第一天的大雨。
“这就是老天都知道我们在渡劫啊,渡劫!”乔春树当晚一见夏鸢蝶,就嗷嗷地扑向了她怀里。
怕学生们心浮气躁,考完第一天,新德中学要求全体回校上晚自习。
夏鸢蝶比较不幸,分去的考场离着新德中学无比遥远,几乎在坤城最偏远的那个考点学校里。
夏鸢蝶拍了拍她:“怎么了?”
“还能怎么,数学太难了!太太太他妈的难了啊!!”乔春树抱着夏鸢蝶呜呜呜地哭成了狗。
本来还想安慰几句,然后夏鸢蝶就发现乔春树完全是干打雷不下雨,无奈地把人推到一旁去了。
察觉到夏鸢蝶气压有些低,乔春树收住胡闹,边坐下边小心观察:“怎么着了小蝴蝶,感觉你心情不太好啊?数学难,应该只是对我们这种凡人来说,你肯定没问题的。”
“嗯,不是因为考试的事情……”
夏鸢蝶说着话,忽然抬头望着某个方向,声音小了下去。
乔春树扭头一看。
在高考这天,游烈依然是那一身新德学生们都穿烦了的衬衫长裤校服标配,普通又平平无奇的让他穿得活像高级定制款。他正从教室后排走到两人面前,单肩上还挂着只背包,左手折起勾着背包带,卷起半袖的小臂露出透着清冷张力感的线条。
密长眼睫掀了掀,游烈对上乔春树视线:“今晚能和你换换位置吗?”
乔春树一懵:“换座位?”
“嗯。”
游烈停顿,视线飘向夏鸢蝶,“或者,让她去我那桌也行。”
“喔~~”
后桌一个男生捧脸,视线来回了下,“烈哥,这是高考要结束了,什么都不藏了是吧?”
游烈冷淡眼尾瞥下,像曳着一点极轻的笑,但不明显:“辅导而已,最后帮我们英语课代表再过一遍她的英语弱点例题。”
这工夫,乔春树已经眼泪汪汪地起来了,拉着夏鸢蝶的手:“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我们这对苦命鸳鸯终究会被来自黑恶势力的铁拳拆散呜呜呜呜……”
弄得夏鸢蝶哭笑不得。
乔春树算是夏鸢蝶在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了,游烈并不介意对方的玩笑打趣,就在一旁闲适站着,似笑非笑地垂着眼,看小狐狸被她朋友弄得赧然闪躲的模样。
最终游烈还是得偿所愿,拎着背包在夏鸢蝶同桌位置上坐下来了。
这边热闹得厉害,可毕竟明天还有一场鏖战,虽然教室里不少同学有八卦的心,但这种关头,没几个人敢分神。
除了私下几句感慨,暂时也没引起什么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