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剑锋震惊之间,不及防备,又本能不愿伤害到宁清卓,只得抬手抓去抓她的手!却终是慢了一拍,那刀尖便没入了他的身体!

孙剑锋一声闷哼!他低头看他的胸口,刀锋入肉近半寸。他应该庆幸他制止得及时,若是再深一点,这一剑或许就能要了他的命。宁清卓带着蚀骨的恨意盯住他,眸中无光,手上一刻不曾松力。孙剑锋觉得伤口处的疼痛瞬间锋锐起来,心中忍不住想:她可真用力……这是真想杀了他吧。

宁清卓一击不成,就想抽手!可孙剑锋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宁清卓挣不开,便也不再多费功夫,腾身退开一步,膝盖就朝着孙剑锋肋下撞去!

孙剑锋闪身避开,同时借力一甩!宁清卓身体便腾了空,重重撞去了树上!她旋身卸去了些力道,却还是被震得有些晕,胸中气血翻涌,一时趴在地上爬不起。

孙剑锋立在原地冷冷看她,见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便反手握住那剑柄,用力一拔!血立时涌出,湿了他的衣裳。

可宁清卓见他伤了,却又强撑着爬起,随手捡了截树枝,再次冲上前!

孙剑锋心中烦躁,一手按住伤口试图止血,一手将短剑一甩!那短剑打着旋飞起,直直扎入了一旁大树高高的树杈之中。对手是宁清卓时,武器对他来说是累赘。他不可能对宁清卓动刀剑,留着这短剑,只可能增添他的危险。

宁清卓拎着树枝冲到他身前,朝着他头顶砸下!孙剑锋急急闪开!两人几番攻防,孙剑锋终是看准机会,一个手刃,狠狠击在宁清卓肩头!

宁清卓受痛,手中的树枝便落了地!孙剑锋借势将她仰面掀翻在地。他用膝盖顶住她的胸口压制住她,语调愈冷道:“我是受伤了,可你赢不了。别再乱来!”

宁清卓就似未听闻一般,依旧胡乱挥动四肢,架势就像要拼命。孙剑锋皱眉:“你发什么疯!”

宁清卓一直克制的怒火终是爆发出来,吼道:“你杀了高元纬!你又杀了他!”她的声音颤抖,不断重复:“我恨你,我恨你……”

孙剑锋先是皱眉,随后一声冷笑:“这话是谁对你说的?陈晋安?还是陈达?”

宁清卓动作顿住,停了挣扎。孙剑锋向来不屑解释,可此情此景,却容不得他不解释:“我没杀他。”

他不可能杀高元纬。上一世犯过的错误,这一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犯。

刚刚的打斗太激烈,宁清卓依旧急急喘粗气,可情绪却终是平缓了些。她盯着孙剑锋,心中估摸他所言的可信性。

陈晋安将绝境坦诚展现在她眼前,宁清卓看清了他的无路可退,也因此感激他的付出,相信他的话没有虚假。可是后来呢?陈达一身是血突然出现,告诉她高元纬死于孙剑锋之手。这个消息太过冲击,她心神大乱,而对孙剑锋的成见与对陈晋安的感动又让她没有对这话加以分析……

宁清卓心中,理智渐生。孙剑锋这才松开压制,坐去一旁地上。他咬牙扯开衣裳,打算自己处理下伤口:宁清卓倒是会选地方闹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都没法看大夫。

宁清卓便也坐起。她看着孙剑锋将陷在肉里的破碎衣裳扯出,漠然道了句:“我为何要相信你?”

孙剑锋一声嗤笑:“那你为何相信他?”

宁清卓知道他在说陈晋安,便也跟着一声嗤笑:“或许,是因为他上一世没有杀高元纬?”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你是什么样的人,又做过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

孙剑锋被这句话堵住,一时沉默。胸前的伤口有些大,可他没法缝合,只能先抹上金疮药止血。他不是铁人,受了这伤,他也痛得够呛。可更让他头疼的却是,他要如何自证清白。

思及沈鸿锐要替宁清卓顶罪,往后再无威胁,他也不需要陈晋安,孙剑锋终是一脸冰冷开口道:“可是这一世,陈晋安设计了□□案妖书案,栽赃于沈鸿锐。两相而较,难道不是我更值得相信?”

宁清卓眯眼,只觉不对:“栽赃沈鸿锐的人明明是你。若不是你下毒手,为何丽娘会死得如此巧合?若不是你心虚,为何廖主事一追查到悠竹居士,你就突然拿出手稿将他抓捕?镇抚司里看守严密,没有你的帮助,悠竹居士怎么可能找到机会自尽?分明是你见事情无法收拾,这才弃卒保帅,杀了悠竹居士明哲保身。”

孙剑锋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她。他有些窝火:宁清卓竟然是将这笔账算到了他头上!他承认……宁清卓的怀疑的确有些道理,可当初他也只是暗中在旁煽风点火,又稍稍出手帮助了陈晋安。但这罪魁祸首怎么就变成了他!

金疮药见效很快,伤口的血迹开始凝固。孙剑锋觉得痛到麻木:“丽娘会死得那么巧合,是因为我给陈晋安通风报信了,他这才及时赶去杀人灭口。得到手稿的确是巧合,我也不曾料到。至于悠竹居士会自尽……自然是那廖主事逼的。”

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你可知道,那廖浩南和悠竹居士一样,都是陈晋安的人?”

宁清卓一时震惊:原来……廖浩南是陈晋安的人!

——她竟是……她竟是在这个环节出了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