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没有进入摄政王府。在管家的带领下,墨寒来到了位于城东的一处二进宅院。

摄政王府已经不属于他萧修之,他也不喜欢那里,自然也不愿意回去了。

她很快就见到了萧修之。他这会儿已经换上了棉衣,披着狐裘在烤火。

一见墨寒,他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说道:“坐吧,下早朝了?”

墨寒点点头:“朝是下了,我也刚好辞官了。”

萧修之听了,怔了好一会儿,才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辞官做什么?”

“不乐意做官了呗,便辞了。”墨寒云淡风轻。

萧修之眉头拧得更紧了,“墨寒,你还是回去好好做官吧。萧煜琰钟意你,只要你愿意回去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墨寒不吭声,忽视了萧修之的话。还径直在他身边坐下,向火炉伸出手搓了搓,也开始烤火。

萧修之气急败坏,拔高了音量,“墨寒!我不需要你替我打抱不平,你现在就回去!回去好好当你的官!”

一边说着,萧修之还伸手来推墨寒,想要赶她出去。他的动作让他肩上的狐裘都滑落了,可他却顾不得捡。

墨寒口是心非,否认道:“谁为你打抱不平了,都说了是不乐意做!做官有什么意思?我是女人,你见哪个同僚看得起我了?”

“但你怎可擅作主张的辞官。让你父亲知道了,他非抽你一顿不可!你赶紧进宫去,叫萧煜琰原谅你!”萧修之强硬的拉起了墨寒的手,一边吼着一边扯着她往外走。

墨寒最是犟,她才不会回去做官呢!她甩开了萧修之的手,同样是吼道:

“萧修之!你已经不是摄政王了,凭什么命令我!况且你以为萧煜琰是傻子吗?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骂他是非不分,他不会原谅我的!”

他的手被墨寒甩开,竟是有些失落的模样。

墨寒见他如此,便有些愧疚。

她确实不该说“他不是摄政王没资格命令她”,毕竟这话挺伤人的。

“萧修之,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的前途着想,也不愿意连累我。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前途,即便丢了,我也一点都不可惜。”墨寒放软了语气。

萧修之凝望着她,眸中竟是有些哀伤。

“墨寒,我知你是非分明,为人正直。可是你真的不必因为我而辞官,你有能力也有才华,总有一天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百官的认可,为什么要放弃仕途?”

墨寒撇撇嘴,是不屑的模样:“我不需要他们的认可。况且,木已成舟,我不可能回去做官了。”

萧修之一声喟叹,十分无奈。

她说的对,木已成舟。

当着百官的面骂萧煜琰是非不分,这已然是挑衅皇族威严。别说萧煜琰会不会原谅,便是青阳,就第一个不放过墨寒。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现状,那又何必赶她走呢。

萧修之苦笑,瘫坐回椅子上。墨寒捡起地上的狐裘,拍了拍便盖在了他身上,“方才那样出宫,没冻着吧?”

他侧过头,没有回话,反而是问她道:“你为何总爱跟着我?这是我一直想不透的问题。我身上有什么你值得惦念的东西吗?”

墨寒眨眨眼,笑着回答:“有啊。”

不等萧修之询问,她便说:“你。”

萧修之呆了半晌,脸颊爬上一层可疑的红晕。他撇开了头,掩饰着自己混乱的心跳。

墨寒不自知,自己无意间是撩了萧修之一把。

她没察觉萧修之的不自然和慌乱,反而左右打量,岔开了话题:“天好冷呀。萧修之,你这里有酒喝吗?”

男人抿了抿嘴,心想这家伙刚才是故意的吗?可观她神色,又不似是。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撇开了纷乱了念头,回答她:“有,你随管家去酒窖取。”

墨寒不客气,很快就拎了两坛酒过来。

她一边开封一边说道:“陈年的花雕,我喜欢。在寒冷季节,就该喝几杯酒暖暖身子。萧修之,一起喝吧!”

他没有拒绝,接过了她递来的碗,牛饮入肚。将碗砸在桌上,他忽而纳闷的道:

“我忽然发现你这家伙,好似从好久之前便开始直呼我姓名了。谁给你的胆子呀墨寒,还有没有点尊卑了?”

墨寒同样一碗酒下肚,辣得她擦了擦嘴角。她大大咧咧着:

“嗨!计较那么多干嘛?你是人我也是人,凭何你直呼我姓名,我却是不能?真是的,叫着殿下多生分呀!就算全天下人都叫你殿下,我也偏要叫你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