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媓关于虫皇计划的记忆从三岁那年开始,也许普通人对自己两三岁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对散媓来说,三岁那年的生日是一切的开始,也是她毕生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二叔祖提着一个蛋糕来见她,后面还跟着许许多多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她很安静地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身边的人是这么教她的,面对本家的长辈,即便她只有三岁也必须学会礼仪。

二叔祖放下蛋糕,脸上带着笑容开口道:“今天是我们媓儿三岁的生日,我给你买了蛋糕,然后一会儿吹蜡烛好吗?”

散媓对过生日没有太多的概念,只是觉得那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她看着周围这些穿白衣的人却开心不起来,莫名地感觉害怕。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很小的蛋糕,也没有可爱的图案,不是家里太穷买不起蛋糕,而是在这个家里从来就没有人过所谓的生日,这个大家族中的每个人都如同机器一般活着,而机器是不需要过生日的。

三根细细长长的蜡烛被点燃,二叔祖拉着散媓的手坐在了蛋糕旁边,他摸了摸散媓的脑袋说道:“许个愿吧,但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等许完愿了就把蜡烛吹灭。”

散媓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许愿,然后睁开眼睛,她看了看二叔祖,然后吹灭了眼前的蜡烛。

这时候跟着二叔祖一起来的白衣人中有一位低声道:“二叔祖,时间差不多了,该带她进实验室了。”

“等一等,让她吃口蛋糕,媓儿,你把蛋糕吃了。”二叔祖将蛋糕推到散媓面前。

刚刚说话的白衣人忍不住又说道:“可上层还都等着第一次种虫的结果,时间有点紧,您就不要让我们为难了。”

二叔祖忽然大怒,重重一拍桌子喝道:“我说了等她把蛋糕吃了,你要是着急就让这个家里比我资历更大的人来命令我,要是找不来就给我闭上嘴。”

白衣人着实吓了一跳,急忙闭上嘴乖乖在旁边等着。

那是散媓生平第一次吃到蛋糕,她从小所有的饮食全都是计划好的,吃什么饭,喝什么水,吃多少量甚至连每天摄入的微量元素都会计算在内,蛋糕这种对平常人再正常不过的食物,在散媓口中却是第一次尝到的美味。

蛋糕很小,散媓吃的很快,当看见蛋糕吃完之后她舔了舔嘴唇说:“谢谢二叔祖。”

二叔祖轻轻擦去了她嘴唇上的奶油,摸了摸她的头说:“去吧,跟着他们走,今天是你成茧之时。”

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走上来牵起了散媓的手,带着她向前行,散媓有些害怕地不断回头,二叔祖坐在桌子旁,看着面前熄灭的三根蜡烛低声道:“家族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三岁的散媓被绑在手术台上,有巨大的白灯照在其身上,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走过来说:“如果等一下很疼你就喊出来。”

散媓看见他手上拿着针筒,针筒里是一些黑乎乎的物质,她并不害怕打针,实际上即便当时只有三岁,但散媓几乎每天都会被打上一两针,可今天在她三岁生日的这一天,她却对针筒内黑色的东西感觉恐惧。

“这是什么?”散媓问。

“这是一种虫毒,从今天开始你会不断被注射各种虫毒,以检测你是否拥有成为虫皇的资格,真正的虫皇能吸收并且中和天下间所有的虫毒,但这些虫毒在你身体内的时候会很疼。”白衣人说的话散媓并不太懂,但她听见白衣人说会很痛,她想反抗,可手脚都被紧紧绑着,她开始紧张,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

白衣人擦拭了她的皮肤,然后将黑色的物体注入了她的身体内,散媓平静下来,她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但几分钟后剧痛袭来,手术台上弱小的女孩儿因为疼痛而发出歇斯底里地惨叫,全身剧烈抽搐,稚嫩的皮肤上能看见暴起的青筋。

“黑茭虫的虫卵已经在她身体内开始寄生,如果她能撑过四十八小时,虫卵就会完全和她的身体融合,她要真是虫皇的话,黑茭虫的虫卵会被其身体吸收,所以,我们等上四十八小时就有结果了。”白衣男子说完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接着让身边的人小心记录散媓在这四十八小时内身体的一切变化数据。

而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散媓却因为疼痛而昏迷过去,虫皇计划在这一天真正重启,而她那噩梦般的人生也在这一刻上演。

散媓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那一天的事,不去想不代表已经忘记了,她不会忘记三岁生日那一天是噩梦的开始,而今天二叔祖那一句“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激活了散媓的记忆。

老者回头看向唐尧,起先还不明白唐尧为什么能看见自己,而当他见到唐尧左眼内闪烁的微弱金光后立刻明白过来,冷笑道:“原来是开启了魑瞳,你这小子想怎么样?”

唐尧一把将老者举起来喝道:“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告诉你还有你背后的氏族,离散媓远一点,都9012年了,你难不成还以为能剥夺一个人的自由吗?”

老者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唐尧,冷漠地说:“无论什么时代,自由从来都是假象,每个人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员工活在老板的阴影下,学生活在成绩的阴影下,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自由,你口中的自由只是别人施舍给你的一点空间罢了,就像现在,你以为你将我举起来,嗓门大一些就能使你比我更强大吗,小子,你不够格。”

说完,老者一把扣住了唐尧的手,接着居然在力量上压制住了开启魑瞳之后的唐尧,唐尧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举起另一个拳头对着老者就打了过去,在魑瞳的注视之下,所有动作都会变成慢动作,可他这一拳却还是被老者架开了。

“魑瞳眼疾,见万物如冰封,我略有耳闻,听说魑瞳是天下幻术之克星,今日一见不过如此,怕是你这小子本事不济,发挥不出魑瞳真正的能力。”说完老者双脚对着唐尧的胸口一蹬,将唐尧踢开之后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但落地的刹那却没有停止动作,身子向前猛地一冲在唐尧还没站稳的时候便重新冲到了唐尧的面前,将手按在了唐尧的胸口,唐尧的左眼看见老者的手中好像释放出一圈类似波纹的磁场,这一圈磁场向外扩散并且撞击在了唐尧的胸口,唐尧顿时感觉自己如同被汽车撞了一般飞了出去。

宋舜眼疾手快迅速冲到唐尧背后,将唐尧拦了下来。

“你怎么突然就飞出来了,你到底在和谁交手?”宋舜看不见老者只能着急地问道。

“一个老头,他的手里会发出类似波纹的磁场非常厉害,我刚刚就是被他释放出来的这股磁场击飞的,这是什么招数你知道吗?”唐尧问。

宋舜想了想后说:“你知道音波攻击吗,就是当音波到达一定的频率后扩散开来,能释放出很强的能量,这种手段在幻师圈里也有高手会用,但需要配合自己本身的天赋异能,迄今为止我也只是听说过,看来是个厉害的高手。”

唐尧站直了身子握着短刀正想再冲上去,可刚一动便感觉自己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对面的老头此时冷冷说道:“我打断了你的一根肋骨,你要是再敢放肆,我就把你的五脏六腑全都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