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达在唐尧看来就是一奸商,甚至还不如奸商,纯粹就是一骗子,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木鱼,上面还坑坑洼洼品相差的不行,居然要一万五,还吹嘘里面藏有某位厉害高手的秘术,这不是纯粹就是忽悠人吗,除非是傻子否则谁买这破玩意儿。

唐尧拽了拽园本大师的胳膊,意思是让大师别上当,结果园本大师的下一句话却让唐尧几乎傻了眼,园本大师居然开口问:“能便宜点吗?”

唐尧和宋舜同时一愣,然后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很明显谁都没想到大师会这么问,感觉就像是园本大师已经看上了此物,并且顺利进入了讨价还价的阶段,这不就代表园本大师认为此物应该买吗?

那可是一万五,唐尧的血汗钱,总不能就买这么一个破玩意儿吧,他有些紧张地看了园本大师一眼问道:“大师,您就不再想想了吗,这木鱼真的值那么多钱吗?”

王仲达见唐尧在旁边劝园本大师,立刻有些着急,估计是怕园本大师改主意,急忙说道:“能啊,不过不能便宜太多,您是前辈您开个价,我也适当让一步,咱们一回生二回熟将来也许能再做几笔生意。”

园本大师伸手拍了拍唐尧的肩膀,这个动作仿佛在示意唐尧不要紧张,随后他冲王仲达说道:“这样吧,八千块,你肯的话我就付钱拿走了。”

这一还价就是一半以上的价格,王仲达立刻摇了摇手说道:“不行不行,您不能这么还价吧,我这可是唐代的东西,就算品相差了点但东西货真价实,要不然您再涨一点,一万吧,一万块我就卖给您。”

这俩人一来一回就在唐尧的面前砍起价来,可最关键的是最后出这笔钱的人还是唐尧,而唐尧自己却一点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一万啊……感觉有点高了……”园本大师满面为难的样子,唐尧在旁边那恨不得拼命点头,最好这笔生意能黄了,自己能保住这一万块钱,可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却再一次出乎了唐尧的意料,园本大师在左右为难了半天之后,忽然将目光看向了旁边摆放的一件小物品,伸手拿起来看了看后说,“这个吧,你把这个送给我,我就出一万,我也当吃了一次亏如何?”

王仲达瞥了一眼园本大师拿起来的东西,那是一个玉质的戒托,啥事戒托,就是上面没有镶嵌宝石玛瑙之类珍贵物品的戒指,比如女孩子都喜欢的钻石戒指,有许多人就是专门去非域买钻石然后带回来找人加工切割,再花便宜的价格去买一个戒托,然后将钻石镶嵌在戒托上,如此一来比直接买品牌店里的钻石戒指要便宜不少钱,而且钻石的品质还未必会比较差。

此时园本大师拿起来的就是这么一个没有镶嵌保持的戒托,戒托不值钱,而且这个戒托的材质也很一般,看着像是名贵的宝玉可实际上王仲达找人鉴定过,就是很一般的普通玉石,不过年代比较久远,但上面也已经出现了一些裂痕所以品相不好,实际上卖不出什么价格,王仲达当时收下这个戒托的时候才花了几百块钱,准备卖个一千块钱就算赚了,现在看见园本大师瞧上了这个戒托,心里顿时乐呵起来,暗道:这老头看来并没有什么眼力见,那个破木鱼收来不过三四千块钱,这个戒托看着好看不过也才几百块钱,加起来都没到五千块钱,转手卖个一万,我净赚五千。

虽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他脸上还是露出很为难的神色,说道:“哎呀,这可难办了,这个戒托据说有千年以上的历史,好像还是出自某位秦朝名士之手,我本来可是要卖好几万的,就这么送给您,实在是亏本了啊。”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家伙在装蒜,唐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开口说道:“要不然就不买了吧,既然王大哥觉得吃亏的话,那这笔买卖就这么算了吧。”

园本大师也很配合的点点头说:“不能让你太吃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可惜了,那个木鱼看起来真不错啊。”

这一下轮到王仲达慌了,原本净赚五千块的生意眼看就要黄了,他急忙说道:“当然也不是不能送给您,我这个人一直很崇敬圈子里的前辈,要是前辈以后能多多提携我们兄妹俩,多给我们介绍点生意的话,这个戒托就权当我送给前辈的见面礼,区区几万块在下也不是小气之人。”

园本大师微微一笑道:“看的出来,你是个忠厚之人。”

这时候王仲达的妹妹,也就是一直坐在他身后的王次雪忽然忍不住说道:“大哥,你能别骗人了吗,这个破戒托就几百块钱的东西,那个烂木鱼最多也就三千块钱,你把人家当猴耍就不怕人家以后找你麻烦吗?”

她这么一说,场面立刻尴尬起来,王仲达脸色一变立刻回头瞪了自己妹妹一眼然后喝道:“你少说几句,不想要生活费了啊,不做生意拿什么养你啊?”

王次雪抿了抿嘴唇坐下来不再吭声,王仲达立即换了张脸转过来说:“您别听我妹妹胡说八道,她刚刚跟着我入行啥也不懂,这样吧,这两件东西总共加起来九千五,您要的话现在就带走。”

园本大师这一次没在客气,立即点了点头,双方在谈妥之后他给了唐尧一个立刻付钱的眼神,唐尧极不情愿地拿出手机说道:“我手机转给你吧,你们谁收钱?”

王仲达推了他妹妹一把,王次雪也是一脸不情愿地将手机拿出来给唐尧扫了一下,之后两个人转账成功,九千五百块就这么转给了王次雪,王仲达倒是很贴心地专门取了两个一看就是某宝上定制的礼盒将烂木鱼和破戒托给装上送到了园本大师手中。

交易完成,可外面的大雨还没停止,众人便坐在破草棚子里闲聊,唐尧觉得自己花了九千五百块买了俩破烂有点不爽,所以坐在一旁没吭声,倒是王仲达很高兴的模样,主动过来攀谈,甚至还说了不少他们兄妹的事情,这对兄妹也是苦命人,出生在农家的一个小氏族里,这个氏族的规模比邡氏还要小的多,基本上算是没啥人了,而且还都各自分散在全国各地,妹妹三岁那年家里遭了大难,好像是他们的父亲作为一名底层幻师得罪了某个大家族的人,然后被人家暗中给弄死了,当时少年王仲达只能带着年幼的妹妹讨生活,兄妹俩相依为命又没有大的背景,能混到如今这个份上也实属不易。

王仲达还供自己妹妹上了大学,而他自己的文凭只有初中毕业。

唐尧本来对王仲达挺厌恶的,觉得这就是个骗子,可听到了他们俩的这番故事之后,多少对王仲达有些改观,就算是个骗子也是个对自己妹妹足够好的骗子,生活把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雨在此时停止,王氏兄妹先背上包走了出去,王仲达笑了笑说:“我们来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以后山高水远有缘再见。”

这一看就是想趁机赶快跑路,免得园本大师反悔,园本大师也没急着离开,双方分开之后园本大师继续留在了破草棚子内,将那两个盒子拿了出来,一旁的唐尧问:“大师,你花了九千五就买这俩破东西干什么?”

园本大师没吭声,将木鱼直接丢在一旁看也不看,而是将那个似乎更不值钱的破戒托拿了出来仔细端详着,唐尧瞧出了端倪凑过去问道:“大师,你是故意花钱买那个破木鱼,实际上的目的是这个戒托吧,这戒托有来头吗?”

园本大师点点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戒托是当年传奇兵武七曜天工戒托的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