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不稳定的精神

一股悲凉的感觉在元禹心中涌现，他终究只是氏族上层操控的一枚棋子，即便氏族看起来很器重他，可却也剥夺了他的自由，他站在这方擂台上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牵线木偶，氏族伸出来的丝线依然捆绑着他的手脚。

“我……知道了……”他侧过头对擂台外的三位师父说道，又一次妥协，他心中其实一点都不想进行这场比赛，一开始知道这是作秀的友谊赛就让他有些反感，而现在当他知道对方来真的，而自己胜算无几的时候氏族却逼着他继续打下去，氏族从来就没有将他的命当成命，即便冠以了氏族内门子弟的称号，给了他所谓精英子弟的特权和地位，可他其实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件工作罢了。

九条兵卫扛着武士刀，斜眼看着元禹轻蔑地问：“现在应该认真点了吧。”

元禹仰起头来，深深呼吸，接着将手里的龙型短戟猛地丢在了地上，斗志和杀意从他的眼睛里涌现出来，他向前跨了一步开口咆哮道：“即便我是氏族手里的工具，那我也要成为最有用的工具，你不是觉得我没拿出真本事吗，那现在我拿出真本事来……来吧，一战。”

擂台外欢呼声不断，本以为来看一场表演秀的众人此刻发现居然变成了一场真正的厮杀和大战顿时兴奋了起来。

唐尧看着周围如痴如狂的人群，千古以来，人们总是会被血和搏杀所吸引，在这里幻术的决斗绝不是什么美丽的事情，更和风月无关，当撕扯掉了这些可笑的伪装之后，留下的便是人类最本质的东西。

准备一战，即便被当成了工具，可他依然能提起战意，这一刻，这一秒，这一分钟，他摒弃了所有的私念，追随自己的姓氏，追随自己的意志，追随自己氏族的命令。

“元氏一族，千年历史，代代都是英才辈出，到我这一代也绝不会没落，今日与你一战的不是我元禹，而是元氏一族的精英内门子弟。”

他说的激昂高亢，但九条兵卫看着他的目光中却透出了一丝怜悯，轻叹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而战，那又怎么会有战意呢？”

元禹手捏法决，足踏莲步，迅速走了九步，九步之后地面上宝光熠熠，他面容严肃地说道：“九步之后，此界为我所拥，九莲花开，吾之意志可化万物。”

巨大的金色巨人在九莲花开之中诞生，渐渐变大最终变成了恐怖的金色巨人，挥舞双臂，仿若天神要拥抱这个世界。

“那金色的巨人是什么，此秘术我是第一次见到，我能感觉到金色巨人释放出很强的气，这些气几乎布满了整个擂台……”唐尧揉了揉左眼，魑瞳在黑暗中微微亮起，他看见元禹不断将气从体内输送出去，通过地面上的九朵金莲转移到金色巨人身体中。

这种气的运转方式其实并不算很高明，但却非常聪明，因为元禹所有的气全都散了出去，布满了整个擂台，就像是在擂台上布下了看不见的陷阱，这些气会牵制住九条兵卫的行动，虽然没办法对九条兵卫造成伤害却可以帮他制造一些麻烦。

九条兵卫如同站在泥沼之中唯一的实地上，他低头扫视了一圈，元禹抬手，金色的巨人做出同样的举动，手掌落下，如同天崩之力一般砸下。

九条兵卫仰头，面带傲世寰宇之色，武士刀出鞘，一刀劈向天空中落下的金色大手，观战中的唐尧明显看见一股奇怪的气从武士刀的刀锋上爆发出来，并且撞上了金色大手。

“这就是武侠小说里说的刀气吧，实际上是通过武士刀将自己体内的气集中压缩并且瞬间释放的一种攻击手段，很简单却很有效，此人真的不简单。”

金色大手被刀气劈裂，九条兵卫大笑着说：“用你们国家的话来说，这只手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哈哈……”

元禹脸色微微一变，迅速变化身法向后再踏了三步，金色巨人裂开的大手刹那间恢复然后接着发动对九条兵卫的攻击。

“没用的，这样的攻击来多少次都没有用，你连自己战斗的意义都没弄清楚，你怎么可能打赢我，氏族？别人的命令？不，那些都是可笑的理由，只有为自己而战，只有明白提刀的手是为了自己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你的怒吼在我看来不过是野猫的嘶鸣，甚至连威胁都威胁不到我。”九条兵卫这一番话混杂了好几种语言，唐尧听了个大概，他微微皱起眉头，觉得擂台上的九条兵卫这么做有些不厚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用攻心战，这厮也太不厚道了，刚刚元禹才提起来的些许战意又要消失了，这厮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唐尧嘀咕道。

“呵呵，九条兵卫的做法没错，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也没问题，不过……他可能比赛前的准备工作并没有做到位，如果他知道此时此刻元禹所用的是什么秘术，或者了解一下元禹擅长什么秘术的话，那他就不会用这些话来刺激元禹了。”

唐尧转头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敖天冲问道：“此术有什么特殊的吗？”

“我先问你，你可知道元禹的天赋异能是什么？”

唐尧一怔还真没答上来，元氏一族对元禹的资料和情报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外面能弄到的情报中提到元禹的机密资料很少，他一时间还真被敖天冲给问住了。

“不知道了吗？我告诉你吧，元禹自幼便展现出了很强的精神力，而他的天赋异能也和精神力有关。”

“就像上官沁那样？”唐尧追问了一句。

“不一样，虽然二人的精神力都天生很强，但上官沁的精神力更倾向于作用在别人的身上，也就是控制他人，而元禹的精神力则作用于自己身上，他能将气和精神力融合在一起，然后创造出一些强大的幻象，此术名为瑶宴，据说从开始修炼并且入门起，就可以不断幻化出传说中瑶池之宴上各方神仙的幻象，修炼时间越长，运用的越熟练，则能够制造的幻象神仙也越强，你现在所看见的金色巨人我猜应该是天门金甲力士的幻象，这说明他修炼时间已经不短而且在此术上的造诣已经不浅了，再往上一步应该就可幻化诸位金仙的幻象。”

“那您刚刚说九条兵卫不该刺激元禹又是什么意思？”唐尧追问道。

“因为是修炼精神类的幻术，所以如果幻师受到的精神刺激越强烈，精神力就会越不稳定，所表现出的实力也会大不相同，有些人可能会在受到刺激之后发挥出超水平的实力，也有人可能会在受到刺激之后发挥不出原来十分之一的水平，本来九条兵卫如果不说这几句话，以他的实力要对付元禹应该不成问题，可他偏偏多嘴说了这几句话，现在刺激到了元禹，如果元禹在刺激之下超常发挥出了实力，那这场战斗的胜负就难说了。”

敖天冲都这么说，看来元禹唯一获胜的机会就在他能否超常发挥了。

金色巨人的攻击不断落下，九条兵卫什么幻术都没施展，只是不断用武士刀释放刀气斩断落下的金色巨手，当然这家伙的嘴巴也没闲着，一直不断地在刺激元禹，如果今天换成是别人来和九条兵卫对决，听不懂语速这么快的多国混杂的语言那可能完全不会受到九条兵卫的刺激，但元禹偏偏会多国语言，于是这些话一个不落全听进了耳朵里，并且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精神一次次受到刺激的元禹终于开始出现不稳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