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晏同丰抗争取得了胜利,晏五爷和晏五太太答应让他娶那个商户女叶氏,晏五爷和晏五太太把这事禀报给晏太傅和晏老夫人知晓。

晏太傅把晏同丰叫去,告诫他道:“我不知你因何原因非要娶叶氏,但既然你决定要娶,那她就是你的妻子,夫荣妻贵,你必须给她应有的尊重。即便日后,她年老色衰,又或者无所出,她的嫡妻之位,不可动摇,你可以纳妾。但后院之中,必须以她为尊,你不可以宠妾灭妻,你听明白没有?”

晏太傅是男人,还有三房妾室,对男人还是了解的,不过儿孙们纳妾,他不管,不纳妾,他也不管。

“孙儿知道。”晏同丰答道。

晏老夫人则对晏五太太道:“把那女娃儿带来让我瞧瞧。”

晏萩得知祖母要看未来的孙媳妇儿,亦跑回老宅凑热闹。叶氏并不是绝世大美人,她的嘴稍显得宽厚了些,不过她长了一双媚眼,微微浅笑,就给人风情万种,妖娆无比的感觉。

晏萩挑眉,难怪五婶说她是狐媚子。

“好孩子,不必多礼,过来。”晏老夫人慈爱地笑道。

叶氏走过去,在晏老夫人身边坐下,晏老夫人拉住她的手,一摸,就发现她指尖上带着薄茧,“我听同丰说,你的名字叫幽篁,可是出自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这首诗?”

“是的。”叶氏答道。

叶幽篁,这名字不像是一个商户人家能取出来的名字。

“这名字是何人给你取的?”晏老夫人接着问道。

“是亡父为我取的,亡父生前是一名秀才,只是时运不济,考取秀才后,功名再无寸进。”叶氏垂首道。

叶家并非商户,只是叶父读书没读出来,反而把并不怎么太丰厚的家业给败光了,还大病一场,最后连祖宅都卖掉了;为了维生,在叶父死后,叶母把首饰都当掉了,艰难的守过了孝期,叶氏用最后的一点银子,租了间小店卖吃食。

“这么说,你识字啰?”晏荭插嘴问道。

“亡父生前有教我读书识字。”叶氏答道。

“那我考考你。”晏荭兴致勃勃地道。

“行了啊,你个不学无术的丫头,也好意思说考人。”晏萩拿起一块糕点,塞进晏荭的嘴里,“你还是吃东西吧。”

晏荭把糕点从嘴里拿出来,撒娇道:“十二姐姐,你这是有了弟媳,就不疼我这个妹妹了吗?”

“是呀是呀,我以后就疼叶家妹妹,不疼你,你能奈我何?”晏萩捏了下她的胖腮。

“十二姐姐,你怎么能喜新厌旧?哎哟,我心疼啊。”晏荭瘪嘴道。

“你心疼,你摸肚子做什么?”晏萩好笑地问道。

“一疼起来,心和肚子就不分了。”晏荭振振有词。

姐妹俩这么一闹,叶氏就没有那么紧张了,晏老夫人笑道:“这是你十二姐姐晏萩,这是你十三姐姐晏荭。”

“十二姐姐好,十三姐姐好。”叶氏站起来,欠身行礼。

“叶妹妹不必多礼,今日我们初次见面,这金镯送给妹妹,当见面礼,妹妹可不要嫌弃哟。”晏萩拉起她的手,把手腕上的一个赤金如意纹镯子,顺了过去。

“十二姐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叶氏说着要把金镯取下来还给晏萩。

“幽篁,你十二姐姐难得这么大方,赶紧收下。”晏老夫人打趣地笑道。

晏萩滚进晏老夫人怀里,“呀,祖母,您不能这么败坏我的名声。”

晏老夫人搂着她笑,“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叶妹妹,你会笑话我吗?”晏萩问道。

叶氏摇头,“我羡慕姐姐。”

“不用羡慕,这也是你的祖母,你也可以跟祖母撒娇的。”晏萩笑道。

“幽篁,你虽是我的孙儿媳妇,但我也当你是孙女儿,在我面前不必那么拘束。”晏老夫人笑道。

“知道了,祖母。”叶氏笑,晏家这种友好的、不见外的态度,让她不安的心,安定了。

见过叶氏之后,晏大爷和晏五爷又让人打听了叶家的情况,这门亲事,算是定了下来,晏五太太请了官媒去叶家提亲,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初十;叶家的小食肆安排了人打理,叶氏安心在家待嫁。

十一月初,归善王带着散播谣言的马贩回到了京城,至于两个马贩是真是假,就只有归善王最清楚了。圣上命京兆府尹审问这两个马贩子,“你二人为何要散布看到赤兔胭脂兽的谣言?”

“大人,小的只是想借此发点小财,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小的不是有意的。”马贩辩称道。

“发什么财?”薛府尹问道。

“赤兔是千古名马,我们说看到了,肯定会有爱马的人,找我们,让我们带路去找马,这样我们就能收一点带路费。”马贩解释道。

这话薛府尹不信,可两个马贩不管如何审问,都是这个说法,薛府尹只得将他们暂时收监;他进宫面圣,将两人的供词呈上。

圣上看罢,让薛府尹退下,召来归善王,“七弟,觉得他们所言,是否可信?”

归善王当然知道这两马贩子所言不可信,这两人是他找来的,要不然他得困死在鄚州不能回京,但这话能明说吗?不能啊!归善王硬着头皮,道:“皇兄,依臣弟愚见,这些贩夫走卒,为了钱财,的确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圣上捋着胡子,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七弟此言有几分道理。”归善王正要如释重负,圣上话锋一转,“但是鄚州牧监的官员,不辨真伪,就将两个马贩的谣言传到了京城,实在可恶。这里面,必然还有内情,一事不烦二主,七弟,你就再去鄚州好好查查。”

归善王呆怔,又要他去鄚州,他才从鄚州回来,可是皇命难违,在他没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他就得听圣上之命,“臣弟领命。”

过了两日,归善王带着刑部右侍郎、大理寺右少卿,以及王府的几个属官和他的几个幕僚,再次前往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