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桢娘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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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在客栈里住了一夜,清晨,杜安送来了干净的官服,徐朗换上后,就直接去了衙门,沈丹遐睡醒后,梳洗完毕,神清气爽地回家了。一进院门,两小家伙就朝她飞奔,“娘,你去哪儿了?”
“娘坏,出去玩,不带我和胖胖。”壮壮瘪着嘴道。
“臭小子,胖胖是你大哥,要叫大哥,不许叫胖胖。”沈丹遐借着纠正他,把话题岔开。
“听到没有,要叫大哥要叫大哥。”胖胖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
壮壮噘着小嘴,喊道:“大哥。”
胖胖嘻嘻笑,大声应道:“哎。”
“胖胖壮壮,今天早饭吃什么了?”沈丹遐笑问道。
“绿豆粥。”胖胖道。
“银丝卷。”壮壮道。
“我和弟弟一人喝了两碗。”胖胖道。
“我吃了两个,胖,大哥吃了三个。”壮壮右手伸出两手指,左手伸出三手指。
沈丹遐笑道:“这么乖呀,来来来,让娘亲亲。”胖胖壮壮歪着脸,让她亲了一口,然后搂着她的脖子,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把她的脸上涂满口水。
“娘,种菜菜,种菜菜。”胖胖还记得沈丹遐答应他,在院子里开辟菜园子种菜的事。
“等娘换身衣裳,我们就去种菜菜。”沈丹遐为了哄这两个无肉不欢的小家伙吃点蔬菜,也是煞费苦心。
沈丹遐不但带着两小家伙种了菜,还教他们念农时谚语,徐朗傍晚回来时,就见两小家伙坐在小椅子上,摇头晃脑地念,“芒种芒种,忙收又忙种。”“芒种芒种,样样要种,一样不种,秋后囤空。”“芒种无雨空种田。”“芒种不种高山谷,过了芒种谷不熟。”
徐朗笑问沈丹遐,“三奶奶这是打算把灵犀院变成菜园子?”
沈丹遐瞪他,“还不是为了你家的两个小祖宗,要不然,我用得着这么辛苦吗?”
“我记得他们是你生的。”徐朗笑道。
“那也是你的种呀,又不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沈丹遐横他一眼道。
“是是是,以后每天我带着他们给菜浇水。”徐朗长臂一伸,将人搂入怀中。
“这还差不多。”沈丹遐手抵在他的胸前,仰面笑了笑,“对了,你认识季大将军的女儿吗?”
“上次随燕王出征时,曾和季大将军联手抗敌。”徐朗对季大将军有印象,对他的女儿没什么印象。
“就这样?”沈丹遐眨眨眼睛问道。
徐朗低头看着她,“就这样,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问题。”沈丹遐笑着摇摇头。
夫妻俩打小就认识,徐朗一眼就看出沈丹遐有所隐瞒,并不拆穿她;沈丹遐不想将季缃的事告诉徐朗,但莫失莫忘觉得自家奶奶受委屈了,徐朗一问,她们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徐朗没说什么,不过三天后,季缃在骑马场骑马时,马突然失惊狂奔,她被人所救,救她的是一个侍卫。
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男一女搂在一起。季缃名声受损,气急败坏;那个相貌平凡的护卫表示愿意负责,会请官媒去季家提亲。季缃不愿嫁,可季夫人容不得她不嫁,这门亲事,很快就谈妥了。
在季缃出事的这天,董篱落被她一向宽厚的婆婆罚抄写经书,并且她婆婆给了她丈夫一个年轻貌美的丫鬟,当天晚上,这丫鬟就入房伺候了她丈夫,次日给她敬茶,成为了她丈夫的第三个小妾,而且这小妾很快就有了身孕,从此后宅不安宁,婆媳相争,妻妾相斗,她再也没有多余心思去想徐朗了。
南缅五王子的命案,找不到凶器,亦找不到凶手,刑部也没有找到昌宁伯夫人买凶杀人的证据,这个案子就成了个悬案,为了安抚南缅国使臣;皇上减少了南缅国进贡的银两,并且只要求南缅国割三座城池,而不是五座。
和谈结束,南缅使节团定下五月十二日离开锦都,返回南缅。
五月端午节,养了十几天伤的蒋奶娘,可以下床了,只是动作缓慢,还有些不灵活;被打了十板,蒋奶娘并没吸取教训,仍然动歪脑筋,跟彭昕道:“姑娘,这次是我们失误,小打小闹,对沈氏没有影响,反而还让她抓住了我们的把柄,我们要弄一个大的,让她没有心思再管中馈。”
“要怎么做?”彭昕问道。
“姑娘,可还记得几年前三姑娘得水痘的事?”蒋奶娘问道。
彭昕点头,“记得,三妹那时差点病死了,后找到一个名医才把她治好的,可左脸上还是留下了一个小坑。”
蒋奶娘阴森地笑了笑,道:“我们去找一个发了水痘的病人,拿她穿得贴身衣物,给沈氏的那两个儿子,让他们染病,到时候沈氏就没空理会中馈了。”
“此法甚好,奶娘,你快安排人去找。”彭昕想都没想,就赞同了。徐胜不进她房,她无法怀孕,她又找不到机会勾引徐朗,再加上徐老夫人肯帮孙桢娘,逼着徐朝进孙桢娘的房,让孙桢娘怀上孩子,却不肯帮她,让彭昕对徐家所有人都添了恨,心里已然扭曲,丝毫就没考虑此做法有多么的丧尽天良。
主仆俩的密谋,瞒不过屋顶上的暗探;暗探听完,打了个寒颤,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暗探将这事告诉给莫失知晓,莫失转告给沈丹遐。
沈丹遐脸色巨变,因彭昕的姓氏,让她一直没有下狠手,现在看来,她是犯妇人之仁的错误,“既然她们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莫失,找人帮她们一把,我要她们自食恶果。”
彭昕和蒋奶娘想让胖胖壮壮染病,沈丹遐就让她们俩染病,大人出水痘,要比小孩子出水痘更凶险。在让两人染病期间,沈丹遐为了以防万一,把两小家伙送去了仁义伯府,理由简单,陶母想两个重外孙了。
水痘传播性强,在彭昕和蒋奶娘就出现发热头痛症状时,沈丹遐就立刻将她们隔离,并找来大夫,让大夫诊断她们得了水痘。两人被移去了城外彭昕的陪嫁庄子上养病,徐府上下,消毒、喝预防的汤药。
六月初一,庄上人来禀,蒋奶娘于昨晚病死了,尸体也已烧掉了。沈丹遐长舒了口气,这个恶奴终于死了,没有她在一旁撺掇,彭昕应该多少会安分些吧。
六月中旬,燕王府又进了三个女子,其中有一个是鸿胪寺卿许大人的女儿许曼娘。许大人这次在和谈上表现很好,或许燕王是为了拉拢他吧,先宠幸了许曼娘,而且提升了她的品级,让她成为了庶妃,与此同时,先进府的三位夫人中的一个姓李的夫人怀孕了。
沈丹遐不免为徐蛜忧心,燕王府已有三个女人陆续有孕,赵忎之更是为燕王生下了女儿,为什么她还没怀上?难道是燕王不愿意让她怀?燕王是在忌惮徐家吗?可他不是更应该忌惮赵家才对吗?
沈丹遐把这些问题一股脑儿的给抛给徐朗,徐朗搂着她道:“别胡思乱想,燕王还没登基,所有人都还只是他的助力,他要做的是平衡。裴国公府和祥清侯势均力敌,让这两府杠上不是更好,徐府没必要与他们相争,更何况六妹妹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弱,你不要为她担心。”
徐朗让她不要担心,沈丹遐也就真不担心了,朝堂上的事,他比她清楚的多。
中元节的前两日,彭昕顶着满脸坑回家了,秦氏见状,拿帕子掩住嘴憋笑,这下彭昕不会嫌孙桢娘丑了,孙桢娘脸上有胎记,她满脸全是坑。
彭昕回到院子,发现伺候她的人全换了,厉声问道:“柳芳她们去哪了?”
婢女屈膝道:“回五奶奶话,三奶奶说她们没有伺候好五奶奶,让五奶奶遭了这么大的罪,已全部发卖出去了,奴婢叫望香,以后就由奴婢伺候五奶奶。”
沈丹遐把彭昕身边的人全换了,全换成容貌普通,性情老实的,卖身契掌握在沈丹遐手中的仆妇;沈丹遐知道,她动蒋奶娘,徐老夫人不会在意,她动彭昕,徐老夫人极有可能会插手,沈丹遐不愿徐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还为两个孙媳头痛,就放了彭昕一马。
彭昕对此很不满意,一跺脚,就要去灵犀院找沈丹遐,然而被仆妇们给拦住了。望香面无表情地道:“五奶奶,柳芳她们已经发卖好些天了,你就是去找三奶奶,她们也回不来了,你若是不要奴婢们伺候,三奶奶说了,那过了中元节,就送五奶奶回庄子上,想来庄子是五奶奶的陪嫁庄子,那里的人比奴婢们更会伺候五奶奶。”
“你们……”彭昕手指颤抖地指着望香,“你们敢威胁我!”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陈诉事实。”望香道。
彭昕不想回庄子,只得忍气吞声,不敢再闹腾,徐家内宅总算又太平下来了。
日复一日,夏去秋至,转眼孙桢娘怀孕满七个月了,九月二十九日,她的小妹及笄,吃过宴席,休息了一会,就准备回家了,在路上,不知从哪里冲出一女子来,吓得车夫一下勒停了马,孙桢娘向前一扑,婢女虽扶住了她,可她吓了一跳,肚子一阵阵痛了起来。
“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啊!”孙桢娘抱着肚子,“我要生了。”
“快,快回府,奶奶要生了。”婢女着急地喊道。
事情紧急,没有人去管那个女子去哪儿了,回到徐家,孙桢娘被送进了榴实院,因离孩子出生还有两个多月,榴实院连产房都没备好,一顿的手忙脚乱,把东厢房收拾出来,将已痛得直抽气的孙桢娘抬了进去。
秦氏和沈丹遐接到消息赶了过来,过了一会儿徐老夫人也来了,直到稳婆来了,彭昕才蒙着面纱赶来。徐老夫人、秦氏和沈丹遐都没理会她。
沈丹遐让下人去找徐朝,下人去衙门里没有找到徐朝,而是在青楼里找到他的,还是下午,他不但满身酒气,颈脖和衣襟处可见脂粉和口脂。
徐老夫人看着这样的孙子,眉头皱成了死结,“去洗洗,像什么样?”
徐朝低头从屋里退了出去,去简单的沐浴了一番,洗去那一身的香艳气息。孙桢娘在屋里拼死拼活地生孩子,喊得嘶心裂肺,听得秦氏三人胆颤心惊,王氏是生孩子生死的,孙桢娘不会也……
徐老夫人手中的念珠,越拨越快,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念什么。沈丹遐也不安地双手合十,默默地为孙桢娘祈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府中各房点上了灯,婢女进来问几个主子,是否要传饭进来。
徐老夫人和沈丹遐都没什么胃口,但也知道生孩子这事,说不准还要多久,让婢女把饭菜送了进来,刚要吃,东厢房里传来了一声婴孩的啼哭,“哇!”
“生了!”沈丹遐欣喜地站了起来,扶着徐老夫人出去。
孙桢娘生了,生了一个儿子,重三斤七两,体重偏轻,但母子平安。徐老夫人和沈丹遐看过孩子,又进去看过孙桢娘,吩咐仆妇们好好照顾母子俩,就各自回院子去歇着了。
徐朝想用徐奎取的徐清当儿子的名字,孙桢娘不同意,“大哥儿叫均炎,二哥儿叫均烶,三哥儿做弟弟,当然要随哥哥的名字取啊。”
“我们又不是一房人,这是我的儿子,为什么要随徐朗的名字一起取?我决定了,就叫徐清。”徐朝受沈妧妧的影响,一直不喜欢徐朗,他们虽是兄弟,却和仇人差不多。
“儿子是我生的,我已经请祖母取好名字了,叫均焜。”孙桢娘笑,低头亲了下襁褓里的儿子,“小名叫康康。”康康这个小名是沈丹遐给取的,她希望这个小侄儿健健康康长大。
“你这可恶的女人!”徐朝扬起手臂。
孙桢娘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
平氏端着鸡汤进来了,吓了一跳,放砂锅放在桌上,跪在徐朝面前,“四爷,四奶奶刚刚生了孩子,身子还虚着呢,有什么事?您好好说。”
“啪。”徐朝甩了平氏一耳光,拂袖而去。
“奶娘。”孙桢娘喊道。
平氏对那一耳光并不在意,爬起来,道:“奶奶,老奴没事,起来喝汤吧,老奴熬了一个时辰了。”
“奶娘,让她们伺候吧,你下去擦药。”孙桢娘看着平氏脸上的巴掌印,对徐朝恨之入骨,现在她有儿子了,那个男人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