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汀?”冷君池被禾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禾汀被冷君池一唤,这才回神,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她这是怎么了,居然真的伸出手去摸冷君池的头。

“咳咳,我想……”禾汀想要解释自己为何来这里,轻咳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然,冷君池却一把抓住了禾汀手,而后弯下自己的身子,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笑吟吟道:“喜欢摸就摸吧。”

生平第一次,禾汀窘了。

她看着自己被冷君池按在他头顶的手,抽回来也不是,继续放着也不是。

沉思良久,她微微一叹,胡乱的揉了揉,低声道:“我只是想要擦擦手,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而已。”

冷君池扑哧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两颗小兔牙很是可爱,笑容中带着一抹天真,让人别不开眼睛。

他知道禾汀这是在害羞,不过害羞的反应还真是独特。

“进来吧。”冷君池给她让开了路,等到禾汀走了进来,他随手关上了房门。

禾汀转过身对他说道:“我在你这里借住几天,等家里那边装修好,我再搬回去。”

“没关系,你打算长住都可以,省得咱们午夜寂寞不是?”冷君池冲着她挑了挑剑眉,邪魅一笑。

禾汀冷哼一声,“抱歉,我午夜寂寞只想解刨人,怎么你想要无私奉献?”

冷君池嘴角抽了抽,笑道:“这个没法无私,不过暖床什么的,我可以。”

“滚!”禾汀就知道冷君池会没个正经,随手甩出手术刀。

冷君池反应更快,他抄起沙发上的靠枕挡住。

冰冷的手术刀直直的插入靠枕,刀刃穿出靠枕,刀尖对准了冷君池的鼻尖。

冷君池轻轻的放下靠枕,深吸一口气,好险。

“我去睡了,你若是午夜寂寞可以打电话叫客房服务,不用顾及我,晚安。”禾汀邪邪一笑,转身走入之前用过的房间。

冷君池额角有青筋暴起,他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呢!

——

翌日,清晨。

禾汀睡到七点就醒了,她洗漱完毕走出房间,发现冷君池也很早就醒了,而且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正在享用早餐。

他动作优雅,看见禾汀坐到旁边的位子,他将手里烤好的面包抹上果酱放到了禾汀面前的盘子里。

禾汀拿起面包咬了一小口,而后抿了一口咖啡。

两个人的动作都非常自然,不知道的会以为是相处多年默契十足的夫妻。

“还要去医院吗?”冷君池吃完最后一口面包问道。

他侧首望了一眼禾汀,发现她鬓边的碎发有些凌乱,随手就替她整理下。

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禾汀的发梢的时候,二人的动作都有些停滞。

良久,禾汀才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冷君池悬在半空中的手,瞥了一眼沉声道:“你敢摸我!”

冷君池展颜一笑,凤眸促狭,“我的手有、点、脏。”

禾汀真想把手里的面包糊他一脸!

“冷君池,你一定会死的很惨的,我发誓!”禾汀恶狠狠的瞪着他,望着他帅气俊脸上的邪魅笑容,她恨不得真的把他做成标本。

“如果是死在你的手中,我心甘情愿。”冷君池有些嬉皮笑脸的说道。

“那你就等着吧,正好我打算重新弄一个新的实验室,恭喜你成为里面第一个陈列品。”禾汀冷眸微眯斜睇着他。

冷君池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吃过早餐,二人一同离开梵蒂斯。

冷君池开车送禾汀来到医院,禾汀临下车前,他一手按住了禾汀的肩膀,“晚上一起吃饭?”

“不用了,早餐就面对你,晚餐还要面对你,腻了。”禾汀冷眸闪起促狭之色,却一脸正色的说道。

“女人啊女人,口是心非。”冷君池轻轻的松开她的肩膀,笑嘻嘻道,“下班我来接你。”

“再见。”禾汀知道他是听不见去,而且一意孤行。

禾汀下车,目送冷君池离去。

她才转身梁爽就从一旁跳了出来,“哇,禾医生,你男朋友啊,好帅啊,还开豪车蛮有钱的样子嘛。”

禾汀淡淡的看着梁爽,非常认真的说道:“首先他是个有钱人没错,但是他不是我男朋友,还有不要到处胡说!”

她可不想被人板上钉钉,好不容易隐藏了禾家大小姐的身份,却又传出什么冷氏集团总裁女朋友更加奇怪的身份来。

梁爽“哦”了一声,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可要给我封口费哦。”

禾汀冷眸微眯,她拿出手术刀比划着,语气薄凉,“这个可以吗?”

梁爽心中一凉,尴尬的笑着,“呵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是不会说的。”

禾汀冷冷一笑,她收回手术刀,淡然道:“我也是开玩笑的。”

语毕,禾汀走进了急诊室办公室。

梁爽站在办公室的门前,欲哭无泪,禾汀刚刚那个眼神分明是认真的,她好像得罪了很可怕的人,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了。

禾汀换好白大褂之后,挂上听诊器走出办公室。

今日是她负责查房,刚刚翻看了查房记录才知道,昨天自己给做手术的老人叫胡正南,是本市前任副市长。

她来到住院部的监护室,胡正南还在昏迷中,要明天才能醒。

而监护室外,只有胡言一人陪伴,他依旧穿着军装,腰板挺直的坐在椅子上。

他双眸如墨且明亮,神情严肃,带着军人的刚毅。

“禾医生,你好。”胡言主动打招呼。

禾汀瞥了一眼胡言肩章,心中估摸着他也就是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个正团级的干部。

“嗯,你好。”禾汀轻轻颔首。

“昨天真的很抱歉,我弟弟容易冲动,希望你不要介意。”胡言正在禾汀的面前,站姿如松,神情专注。

禾汀知道作为军人,说话时候的眼神永远都是正视对方,会给人非常专注认真,无比真诚的感觉。

“昨天你已经替你弟弟道歉过了。”禾汀觉得自己还没有小心眼到介怀一个晚上。

“毕竟是你救了我爷爷,我觉得光是道歉没有用,我想请你吃饭赔罪。”胡言继续说道。

禾汀语气淡淡,“要是赔罪也该是你弟弟,胡先生,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不过……”蓦地,她眸光一闪,语气中多一分沉冷,“不过呢,以后请你弟弟小心点,出什么事最好不要来这家医院,也最好不要送到我的手里,因为我一定会见死不救的。”

说完,禾汀旋踵而去。

胡言黑眸眨了眨,他回首望着禾汀,空气中还飘散着她身上独有的草木香气,真是一个有个性的女人。

他很喜欢!

胡言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休息,过了片刻,从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仪表堂堂,谦谦如玉,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胡言听见脚步声,抬头侧目,微笑道:“俊瑜,你来了。”

男人名叫步俊瑜,是胡言多年的挚友,之前他人一直在美国参加研讨会。

听说了胡正南的事情,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就来了,却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胡爷爷怎么样了?”步俊瑜瞥了一眼监护室的门,一双眸子有担忧之色。

“没事了,这里的医生非常专业。”胡言笑了笑,身子微微向后仰去,在这里坐了一夜,显然是有些乏了。

“听说给胡爷爷做手术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人。”步俊瑜在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眼神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特别是当他听说那个女人只有二十三岁的时候,心中更是讶异。

胡言轻轻颔首,“是,她叫禾汀,刚刚才查完房。”

“禾汀?”步俊瑜有些愕然,他没有想到会再次听见这个名字。

胡言微微蹙眉,“你认识?”

步俊瑜朗朗一笑,“认识算不上,但是她在m国那边很有名气,之前有个很有名的连体婴分离手术,就是她操刀完成的。”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难怪他这次去m国问起埃德尔教授,埃德尔教授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去见见她。”步俊瑜双眸沉沉,禾汀这个人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胡言有些意外,“我记得你说过你从来不主动接近女人。”

“老兄,我也要娶妻生子的。”步俊瑜半开玩笑的说道。

胡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他知道步俊瑜是不会喜欢禾汀那种性子冷若冰霜的女人的。

禾汀查完房将病历表交到了护士站,这时,护士站里面的护士忽然骚动了起来。

“哇,好帅啊!”小护士们好不矜持的望着禾汀的身后。

禾汀回首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男子笑容淡淡,风度翩翩的向自己走来。

“你是禾汀吧?”步俊瑜站在禾汀的面前,笑容满面的伸出自己的手。

禾汀却拒绝握手,她只是点点头,“我是,你是哪位?”

“我叫步俊瑜。”步俊瑜笑着,他自认为自己的名字凡是在医学界混的,没有不知道的。

“哦。”禾汀的反应很是冷淡,这让步俊瑜的自尊心有些伤。

“上次你给连体婴做手术的视频我看了,我发现你的手法和我认真的一个人非常相似。”步俊瑜追问道,“据我所知你没有上过正统的医学院,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医术是谁教你的?”

禾汀对于步俊瑜没有半分的热情,她本就不喜欢死缠烂打,废话多的人,她冷冷的瞟了一眼突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说完,她迈步就走,将步俊瑜扔在了原地。

步俊瑜显然不肯轻易放弃,他快步追上,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交给你医术的人很有可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想知道他还活着吗,现在在哪里。”

禾汀顿住脚步,一双冷眸犹如深潭瞪着步俊瑜,“首先,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想听,其次,你说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最后,再敢跟着我,我就杀了你!”

步俊瑜微怔,双眸中闪过不解的神色,他自认为没有说错话得罪她。

不过,被禾汀这样警告,他确实不敢再上前追问了,但是这不代表他会就此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