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九天雷动,剑光耀世!

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此刻林云心中的震撼,完全看呆了。

他虽知道剑意分为九品,先天剑意不过是一品,先天之上是通灵。可通灵之上,还有什么剑意,就实在不清楚了。

视野尽头,这一柄悬在九天,雷光萦绕,有无上威压的剑意,肯定不是通灵剑意。

因为太强了,给林云的感觉,那柄剑就是这一方天地的君主。任何见到它的人,都要为之诚服,若有不敬,会遭受灭顶之灾。

即便是剑意的主人已经死去千年,依旧无声的彰显着,当年的风采。

林云心中热血澎湃,这就是剑客啊!

千年之前那和炎龙恶斗,留下传说的强者,是一名剑客。他浑身血液都激动起来,这是属于剑客的荣耀,这是属于我们剑客的骄傲。

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强呢?

林云右拳紧握,屏气凝神,完全是憧憬和钦佩的心情。神色凝重而肃穆,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会亵渎这位前辈一样。

终有一日,我之间剑意,也会悬于九天,一百年,一千年,万万年不朽!

许久许久之后,林云的心方才稍稍平复下来,他适应这刺目的剑光后。身形闪动,朝前方掠去,他想看看那所谓的少馆主到底是何人。

背后竟有如此强悍的势力,为其布局三十年,在此埋葬一颗剑皇草的种子。

剑意可是很难领悟的,林云能够如此妖孽,跨境界作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剑意,冠绝八方,在整个南华古域都可以名列前茅,属于凤毛菱角的存在。

想到这家伙,平白无故,炼化一颗精心准备的剑皇草。剑意就能达到和自己相当的境界,林云心中略有不爽。他的先天剑意领,可是九死一生,历经磨难,方才来到这一步的。

嗖嗖嗖!

他身姿灵动,气息内敛,悄然穿梭在树林之间。

半响,终于看到了一些情况。

那柄震撼人心的剑,悬在一座高山之巅,隐云雾之中。山脚下,有铁血剑门的精锐,驻扎于此,一眼望去好多高手。

林云心中暗道,难怪之前,没怎么见过铁血剑门的高手。

原来全都跑到此地了,在众星捧月之中,一名俊朗不凡的白衣青年,盘膝而坐,双眼微闭。在其侧身,有一名灰衣中年,身上气息深不可测,眼中精芒睥睨之间,隔着老远,就让人心惊肉跳。

天魄强者!

林云脸色微变,居然有天魄强者为其护道,只怕这人来头相当之大。视野再看过去,除了灰衣中年外,还有名黑衣老者,有着半步天魄的修为,身上穿着铁血剑门的服饰。

这是铁血剑门的门主,好大的阵仗!

眼中闪过抹异色,林云心中暗自震惊,那白衣青年来头只怕相当之大。

据说是来自慕剑城,那是一座剑馆林立的城池,与天陵城一样,同样是雷州七大主城之一。只不过名声更大,那里人人练剑,到处都是剑馆,可以算是剑客的圣地。

林云来之前,就有所耳闻。

白衣青年所在的剑馆,至少在慕剑城中可排前三,否则铁血剑门没必要为他倾巢出动。

“该走了。”

林云收回视线。

如此大的阵仗,不说没有那名天魄强者,光是铁血剑门他也惹不起,这趟浑水没法掺和。

何况,他还有正事要做。

嗖!

林云张开双臂,身形一闪,便从树梢飘落下来。就在他脚掌落地的刹那,其心猛的一顿,目光抬头看去,就见四道身影出现在他的正前方。

四人见到落下的林云,也是微微一惊,显得颇为诧异。

抬眼看去,林云脸色微变,这四人中除了之前被他的一拳轰伤的黑衣中年外,另外两人同样都是阴阳境小成的修为。

最麻烦的是,这四人中有一白发老者,修为达到了阴阳境大成。

之前,给他带来的那股危险,就是来自这白发老者。

“副门主,就是他,之前就是他抢走了我的炎龙果!”

黑衣中年惊醒之后,立刻大声说道,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意,脸色阴沉无比。之前林云那一拳,可近乎要了他半条命,痛的死去活来。

胸前肋骨,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的很!

麻烦了……

其实最大的麻烦,都还不是眼前这帮人,林云怕惊动落龙坡下的那帮高手。尤其是那天魄强者,一旦他出手,必定凶多吉少。

枯朔海中,他算是见识到了天魄强者的恐怖。

只是一声爆喝,就震碎了他巅峰圆满的先天剑意,完全没有匹敌之力。

“阿猫阿狗,也敢在我铁血剑门的地盘撒野,不知死活!”

这名为唐鹰的铁血剑门副门主,脾气相当暴躁,几乎没有废话。身形一闪,抬手一掌便印了下来,瞧他这般声势分明是要林云下跪求饶。

林云处变不惊,紫鸢剑劲和苍龙九变同时运转,身上的雷纹和真元融合,轰然汇聚在右拳中。

嘭!

一声滔天巨响,林云嘴角溢出抹血渍,被狠狠震飞出去,倒退了三步才勉强站稳。

好强!

林云眼中闪过抹忌惮之色,这就是阴阳境大成的实力吗?

达到阴阳境后,真元会发生质变,阴阳守恒,合而为一。那等脱胎换骨的质变,在小成之境,还不算特别明显。

林云在阳玄境,靠着紫鸢剑诀和苍龙九变,于阴阳境小成争锋,甚至碾压对手,已经是相当逆天。

可到了阴阳境大成,真元质变,就像是溪水化成了江河,那巨大的差距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初次交手,他便吃了个大亏。

“有点本事,难怪我门中不成器的长老,在你面前不堪一击。”

唐鹰眼中闪过抹异色,冷冷的道:“将炎龙果交出来,我放你条生路,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能接我一掌,还能接我十掌不成!”

可恶啊!

林云心中憋屈无比,对方这高高在上姿态,实在欺人太甚。

他有心祭出紫焰雷皇鞭,与这人好好斗上一斗,可想到落龙坡中那等恐怖阵仗,就不得不被迫放弃。

阴阳境大成虽然可怕,但还留不住他。

可一旦被这人缠住,惹的天魄出手,必然死路一条。

“狗东西,副门主让你交出炎龙果,你没听到吗?”

黑衣中年瞧见林云这般狼狈,心中痛快无比,恶狠狠的说道。

林云思绪如电,沉吟道:“炎龙果已经被我的血龙马吃了。”

轰!

话音刚落,便是一股磅礴杀意落在林云身上,那唐鹰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极端阴冷的笑意,寒声道:“年纪轻轻,和我耍起滑头,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眼见他,就将要再度逼近,林云连忙道:“慢!炎龙果虽然没了,不过有一物,应该能入阁下的眼。”

说着话,他在储物袋中轻轻一拍,将那魔龙鹫的守卵取了出来。

哗!

那色彩艳丽,宛若神石,充满磅礴精气的兽卵,刚刚取出来。唐鹰的眼睛便直勾勾的盯了过去,贪婪之色,尽显无疑。

唐鹰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你过来,将此物慢慢放在地上。”

林云小心翼翼上前,伸手握着兽卵,慢慢弯腰,将其放在地上。谁也没发现,这坚硬无比的守卵,在放在地上的刹那被林云用力捏开了一道微不可见的缝隙。

可就在林云将兽卵放在地上,唐鹰浑身气势轰然爆发,真元激荡中,衣衫乱舞。

一股恐怖的气息在他身上升腾而起,他大步踏出,就是一脚将林云的右手狠狠踩在了地面。

咔擦!

有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手掌分明在他这一脚之下,生生给踏断了。

林云痛的神色惨白,脸颊颤动不已,紧咬的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十年连心,此刻尽断。

可想而知,这一脚,何等之痛。

“此物不错,抵得上炎龙果。不过你终究是伤到了我铁血剑门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唐鹰面色冷漠,抬手又是一脚,踢在了林云胸前。

咔!咔!咔!

有肋骨断裂的声音响起,一旁黑衣中年,残忍无比的笑了起来,心中直道痛快。

一脚,将林云练就苍龙九变的肋骨踢断,这唐鹰之残暴,已可见一斑。

但还未完!

林云人在半空,还未落下,就见好几道剑光。在阴阳境大成真元的灌注下,宛若电芒,破空而至。

噗呲!

他胸前立刻多出七道窟窿,鲜血不停的流出,不一会便将青衫染红。

林云顿时遭受重创,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气息衰弱之极。

唐鹰收剑归鞘,一掌将地上的首卵吸入手中,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方才冷冷的看了眼林云,喝道:“滚吧。”

林云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走了几步,身体又无力的倒了下去。

可他撑着一口气,硬是单手爬了起来,继续朝林中走去。

“副门主,就这样放他走,未免太便宜他了吧。”一旁黑衣中年,眼中寒芒闪过,愤愤不平的说道。

唐鹰淡淡的道:“你见过接我一掌不死的阳玄境翘楚?这小子明显有些来历,我若杀他,肯定引得其背后长辈出手。徒增麻烦罢了,暂且将他重创,不给少馆主的大事留下隐患,就足够了。”

“何况……”

唐鹰话锋一转,盯着掌心兽卵,面露狂喜之色,沉吟道:“此物精气之强,我前所未见,若是能够炼化,我未必不能晋升阴阳境圆满!”

……

密林中,林云一路走去,沿途所过,鲜血遍地。

那唐鹰太过狠毒,以阴阳境大成的修为,欺辱于他。踏碎他的手掌,踢断其胸前肋骨不说,还以阴阳境大成的修为,硬生生在他身上留下七道窟窿。

每道窟窿,皆是肉身要害,若非他肉身强悍,必死无疑

可即便如此,眼下这血近乎流了一半,林云伤重之极,通至麻木。面容枯槁,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看上去便骇人无比,凄惨狼狈。

哒!哒!哒!

在他意识将要模糊之时,熟悉的马蹄声响了起来,血龙马一身焦黑,狼狈不已的出现。

显然,在为林云引走魔龙鹫的过程中,这二货吃了不少苦头。

可它瞧见瘫倒在地的林云,神色顿时大变,尤其是胸前七个窟窿,焦急无比。不一会,双眼便朦胧起来,有水雾弥漫,伤心无比。

它不停的用头,蹭着林云的脸,好像这样就能让林云舒服一些。

“你这戏精,又来演我,我死不了的啦,别哭,别哭。”

林云枯槁一般的脸上,用力挤出一缕笑意,安慰它说道。

血龙马却是不听,响起什么回头就走。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林云将要昏迷之时,血龙马又跑了回来。它身上又多出好些伤痕,尤其是脑门上,一道狰狞的伤口,看着骇人无比。

可其嘴角含住一株异果,咧嘴露出两排门牙,神色欣喜无比。

来到近前,其吧啦吧啦就将异果枝叶尽数咀嚼。当只剩下异果时,放到林云胸前,不停的用头顶着。似乎在说,你的,你的。

林云看着它额头的伤口,又看了看额前可怖的伤口,却是笑不出来。

他握着异果,几次想要塞入口中,都咽不下去。他咽不下,他没这个脸,可看着血龙马期盼的眼神,又不得不塞入口中。

当咽下之时,眼泪却是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少年眼中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寒意,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其咬牙切齿,苍白的嘴唇吐出四个字:“铁血剑门!”

碎裂的右手,不顾剧痛,倔强的握紧成拳,狠狠捶在地上。

此仇必报!

此恨不消,永不拔剑!